启航泽东学院“周三下午茶”系列讲座之九:
季节工
一位老三届知青在“文革”中的经历(5)
主讲:朱 启
会议主持:朱启
会议联席主持兼录音:铁穆臻
海报制作兼会议直播:郭石磊
会议助理:曾益
会议地址:启航泽东22院微信群聊天室
时间:2025-10-29 15:00-17:00
会议发言:朱启、铁穆臻、张泽锋、祁笙凌、于小霞、曾益等。
会议“简报”修订:朱启;文字、录音校改:朱明琳、梁夕辉。
发言要点:
朱启:首先,我们简单温习一下上期《劳改营》的主要内容:
1968年春末,我们村子包揽了一份数月的外出搞副业活计,由第一、二两个生产队抽调二三十名青壮劳力前往诸城县太古庄农场搞副业赚收入。
太古庄农场的位置在诸城县西北方向大约50里的太古庄河边上,确切点说就是一片位于诸城县贾悦镇太古庄村西北面的一片地势低洼的沼泽地。解放初期是山东省在这里修建的劳改农场,开垦出2000多亩荒地。当时犯人成分主要是俘虏的国民党官兵,当地犯人少。在1965年“四清”运动中,农场的外地犯人大都被遣送回原籍。留下来的数十人,都是当地的地富反坏右“五类”分子中的改造对象。
我们来到太古庄农场后,主要活计就是用沙子水泥和铁丝来制作预制块给农场盖房盖仓库和垒院墙使用。有时候也要到大块庄稼地里挖排水沟。我们那时候干活都很卖力气,因为大队里除了给我们记工分,每天还能发给每人两毛钱的生活补贴。
通过几个月来跟常年居住在农场里接受劳动改造教育的地富反坏右“五类”分子接触了解,我对他们的劳动、生活等方面有了一定的了解,感觉他们不像是在“劳改”,因为在居住、饮食和劳动条件等方面,简直要比我们这些生产队自由自在的社员们更优越。甚至在离开时,不自觉便萌生了一种莫名的留恋感,不管是对人,还是对这片土地。
通过所见所闻,也对我们国家改造敌对势力和五类分子的政策和做法有了更为明确的理解和认知。
下面就开始今天《季节工》的正式讲座:
1968年秋天,诸城县贾悦棉油厂面向我们这些没有粮食可种的园业队、副业队以及有些近郊农村招收三四百人进厂来做3-6个月的季节工。
诸城县贾悦棉油厂目前称诸城市第二棉油加工厂,工厂位置仍然在贾悦镇驻地偏西3-5里处,也就是原先的地址。工厂的业务范围主要提供棉花的收购与加工,跟原先也没有太大的区别。
我们进厂的时候,正是棉花即将收购的时节。那时候,诸城县西北地区的无忌、贾悦、程戈庄、孟疃、马庄等公社,地势偏高,适宜棉花生长,同时相邻莒县、五莲、沂水等县也都是产棉区。每到秋季,周边县社的拖拉机、马车、地排车、小推车都载着大大小小的棉包汇集过来,来到厂门口等待过磅和验级。当时的场面十分壮观,排队等候的车辆从一大早就赶了过来,从厂门口的过磅处一直排过厂门外到公路的长长甬路,并在公路边上还要拐弯排出大老远的。看来这些棉农在送棉花时根本就没有白天和晚上之分,也许他们半夜甚至傍晚就要起身,从遥远的村落赶来排队等候了。
从棉油厂到公路这一段甬路,虽然没有大马路那样硬实,但也是使用石子、沙子、石灰和三黄土铺成的。停在甬路上等候棉花验级过磅的各种车辆,千姿百态,花样叠出。那些送棉花机动车辆,有12马力、24马力、50马力拖拉机,130四轮拖挂车以及三轮车等,这些车辆当时大部分都烧柴油,一旦停下来,车盘底下,哩哩啦啦就会淌出一大滩废油,看门的警卫就赶紧拿起扫帚和簸箕搓一堆沙土前来遮掩;而那些马、牛、驴拉的大车和地排车,棉农们都会在牲畜的屁股上拴上一块大兜布袋来专门为它们接大粪。排队的车马不时会走走停停,这时节人喊畜叫、车辆嘶鸣,热热闹闹就像是赶大集一般。当我第一次来到厂里,对所有的事情都感觉新奇,在一度被分派为验级员的时刻,我都是很爱围着这些车马和棉包打转转,回想那时的天格外蓝,花也分外香,空气并不因为这些车辆牛马嘶叫和践踏而感觉异样了。
当棉花被收下后,就要送到厂院东面的籽棉垛旁,卸下后再由工人们堆拢起来。在籽棉垛的另端的脱绒与刻化车间高高的院墙外面,便看到一排排与粗又长的铁道管,管道口上有工人们用大木掀和木叉把一坨坨的棉花喂进铁皮管道的嘴巴里,管道里面“丝丝”发声贪婪地将棉花吞进腹中,再传送到车间里进行清捡、脱绒和打包,过后便成为院中那一排排摞放地溜溜高的用铁丝捆扎整齐的皮棉包。再后就是一辆辆解放牌汽车把皮棉包拉送到厂外的不知何方的部门了。
1968年和1969年,我曾经两度被招收进诸城县贾悦棉油厂做过季节工,在这期间,我曾被分派做过验级、零工、喂花、打包、码垛等类伙计,其中验级和零活是最轻松的,我也只是在初来时做过不长时间。最脏和戕害最厉害的活就是打包,我做了大概有3个来月。最累最苦的活就是码垛,也就是说要把捆扎好的皮棉包一个个扛到肩膀上,再一步一步攀着垫板,最后放置在垛顶上。那皮棉包因为捆扎得十分坚实,死沉死沉的,每个棉包的重量大约在150-200斤,我只有十七八岁年龄,个头长得也比较矮,扛起这将近200斤重的棉包,再去爬那斜放着一道一个台阶的垫板,一阶一颤,一步一抖,扛到垛顶真不容易。但若扛得上去,就能达到整劳力标准,棉油厂按照最高工资下发,生产队就给记10分工,然后再按照人均数分发提成,每天大概是三四毛钱。想起当时码垛那种活计,我至今都感觉心里发毛——那时候要是扛着包从最高处垫板摔下来,伤胳膊断腿恐怕是最轻的,搭上条命也属正常。
以下我讲一下在棉油厂印象较深的几个故事:
- 季节工的大通铺
棉油厂有一排排空间很大的仓库,在我们到来的时候,仓库的东西早已腾空,地面也铺好了麦秸和苫席,进屋后,正面北边是完全铺开的一长溜山席通铺,长约20来米,铺盖卷排放起来大概有六七十个。南面分为东西两方通铺,各自长约十七八米,能睡的人略少一些,因为门口需要留出一定的活动空间。南北两排通铺中间留一条还算宽阔的通道,让人走路和脱放鞋袜。
这么大的仓库,中间又没有壁墙,房顶就只能用一架架宽大而坚实的房梁支撑,那房梁使用簇新又粗壮的木材和又粗又长的钢筋做成,坚挺而凝炼,每三四米间隔就有一架这样的房梁,来支撑起这宽大的房间。房间的墙壁都是由红砖砌成,外面抹一层泥巴和石灰,在墙壁上订满了铁钉,房梁上栓满了绳子,铁钉上挂的都是衣裳或盛干粮的包包,绳子可不是用来晾衣服,而是专门供大家来把自己带来的煎饼、单饼、窝头、饼子、地瓜干之类伙食晾放上面,以便延长一些食用时间的。
记得当时这样的通铺库房共有四五个,其中一个房子住女工,另外的全是男工。我当时睡得是大通铺东南面位置,两边相邻的工友是我们邻村臧家庄子的,居住时间一长,在我左边相邻的工友许衍春跟我说起了在我们进厂之前的一件事情。有一年他们村里招进来几名女性季节工,也是住着像我们同样的大通铺仓库。在一年初秋,因为夜里倒班进出,房门没有关严,结果在下半夜混进了坏人,把赤身裸睡的一位漂亮姑娘给摸醒了,就“哇”地一声哭叫起来:“抓流氓!”这下子满屋的女职工全都惊醒了,那男人吓得赶忙跳窗逃走了。这时有位在睡在门口的女孩因为担心自己也被流氓给摸过(她也同样在裸睡),就再也睡不宁觉了,从此就神神叨叨地上不了班,后来被厂子辞退回家了。
- 蓝球赛
在棉油厂大门外,紧挨着会计室的甬路右侧有个篮球场,每到工余时间,青年职工们经常前来打篮球玩。我从小就是个球迷,自然也会瞅空闲忙来这里瞅瞅人家打球,甚至凑巧也能摸摸球皮。每当傍晚收工后,或者晚饭后的那段时间,打球的和看球的人特别多。十来个青壮年职工都会尽兴表演,人多就跑整栏,人少就打半栏。
令人印象最深的是会计室的小汤,那小伙是一名青岛知青,人长得不高不矮,不胖不瘦,皮肤白净,眉清目秀,说话也挺斯文,正是人见人爱的那一类。会计室还有两名年轻的青岛女知青,更是在小汤站上球场后,她二人便定准会依靠在门口加油助阵。当会计室球员们一旦进球,她二人便欢笑鼓掌,呐喊助威。其中有位女会计长得实在是太美了,人称“赛貂蝉”,她只要是一露面,那围观的人一定会更多些。
警卫班有位个头高高的台姓职工,人称“大台”。他要是站到篮下,接到球把手臂举起来,别人就是围着随意蹿跳,也都离球还差一大截。但这大台因为个子长得太高,举止就显得异常笨拙,尤其是投篮最臭,即使近距离也都很少能碰到篮筐。不过他也有个好处,就是很民主,不会个人逞能强硬投篮。每当他拿到球后,总会四下里寻找外援,瞅见那位略上了些年纪的朱姓师傅,就把球分到他的手里。这位被我们称作“老朱”的师傅,人长得矮小清瘦,但步伐特别灵巧轻盈,尤其是他那拿手的“慢三步”,也就是不慌不忙地把身子左扭一下右扭一下,即使再大的个头,也能晃悠过去,再把篮球稳稳地投进框里。他这种“慢三步”技法,总会在观众席间引发一片叫好的声音。对我后来的球艺也产生了极大的影响。
- 总结会
在棉油厂还发生过一次给我印象极深的事情,那就是一次月末总结会。事情的起因还在我干零活那一阵子,有一次我被安排往皮棉包上刷字的活计,因为容易弄脏衣服,领班便随手给我一块废旧的包布,上面有着一行印废了的字样,对我说声:“呶,这148(包布上面的字)块,就给你做围裙吧!”我的个头矮小,比量了一下包布,感觉全部围上会有些浪费,就借把小刀,把包布从边上裁下来一小截收了起来。
过了几天,凑巧同村的一位工友要回家,问我是否需要带东西?我就把自己的一点衣物包起来,同时也包进了那一小块包布和挂东西用剩下的几枚铁钉,因为我觉得这些东西交上去没人要,放在身边就会废弃,但带回家则定有用场。不料当那位工友出大门时,就被警卫给拦下检查,包裹里的包布和铁钉一起当成私带公物回家给没收了。当时还特地让我来到门卫做过查证,我便把情况一五一十说了,警卫班长也是我们一个村子,跟我说:“过日子得看地方,公家的东西,坏了烂了可以,往家里带那可是不行的。”说完了也就算了,没有再写检查、罚款这些事情。
可到了月底总结会,厂办的负责人,也就是厂革委会那位赵副主任,在总结发言中说:“有的人手脚不干净,把公家的东西往家里拿,像偷包布这样的事情也有发生。”这下子我就坐不住了,当他的发言刚结束,我就立马站起身来,开诚布公地说:“刚才赵主任说的‘偷包布’那件事就是我干的。”并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了开来……但话未说尽,会记室那两位女知青立马就站起身并向我走来,那位长得五大三粗其貌不扬的女知青扬手指着我说:“说——你一共偷过几回?”我一下子就被整懵了,但还是大声辩解说:“这算是偷吗?”有位当小组长男职工也围上前来起哄:“你要老实交代!”在这有口难辩的时刻,那位赵副主任上前解围说:“这位小同志很勇敢,能把事情说清楚了就好。你叫什么名字啊?”我直接报上名来,他又说:“奥,XXX,我们向你学习哈!”当我回到山席上的铺盖卷坐下以后,工友老许就凑到我的耳边说:“你也不看这是什么场合,就算对的,但人家能让你说清楚?”当然,这一事件发生后,对于初涉人生的我来说也算是一个极大的教训。日后无论走到哪里,对公家的东西就一直警惕,不该动的绝不会动。同时也感悟到,一个人在年青的时候,犯点错或吃点亏其实并不是坏事,只要善于总结,不断进取,就能出现“吃亏是福”“苦难是最好的大学”,也就是“坏的东西有时候也能引出好的结果”。
我在棉油厂做工的这两段时间,收获颇丰的还要算那时写了自己文学创作的处女作组诗《棉油季节工》。在这里跟大家分享一下——
棉油季节工(组诗)
原创:朱启
《舜风文艺》2021年11月30日 09:25
诗序:拙作《棉油季节工》实为“文革”失学后回乡,被照顾安排至诸城市贾悦棉油厂做9-12月的季节工时尝试创作,尽管当时十七八岁年纪,却因生活感触强烈,内心诗兴大发,甚至用每日一首频率持续写成。到了晚上,躺在麦秧草和大山席打底的大通铺被卷里,临铺工友城关镇臧家庄子村的许衍春、于桂华、解术义等相继起哄道:“今儿又写什么诗了?赶紧念了,听完睡觉!”就这样日积月累,不觉创作顺口溜式诗歌大约四五十首。
原作积存记录于草纸笔记本,后因1969年末服兵役离家,连同平日喜好的书籍、日记等一并托付同村文友刘建保管。但因其新盖房舍倒塌而全部损毁。及至2014年秋季,应邀回到故乡诸城市老年大学诗词培训班做《生活竟如诗》课堂演讲时,曾回忆旧诗,写下《码垛》、《饭食》及《大通铺》数首。后又回忆补写《打包》,应当算是《棉油季节工》组诗的一个轮廓了。
翻 身
——大通铺(1)
收工入寝室,
通铺受人挤。
仰卧是奢侈,
翻身一二一。
穿堂风
——大通铺(2)
门扉来回动,
灌进穿堂风。
一人感冒重,
成片咳嗽声。
臭狗屎
——大通铺(3)
地铺潮又湿,
苫席窜蚤虱。
挨咬找水洗,
踩上臭狗屎。
火 倂
——大通铺(4)
老张要睡觉,
狗仔来吵闹。
为讨半毛钱,
去买小妞笑。
掀了俺的被,
扯了俺的袄。
鲤鱼一打挺,
赤裸席间跳。
老子冇分钱,
鸡巴就一条。
狗仔不解气,
近前抢饭票。
徒手无防御,
抓起螺丝刀。
室友紧拦挡,
狗仔撒腿逃。
有种你再来,
小命留一条。
煎饼与咸菜
——饭食(1)
煎饼绿毛生,
快拿开水冲。
咸菜臭烘烘,
满屋飞绿蝇。
勺子头
——饭食(2)
菜盆一字摆,
勺头无偏爱。
师傅抖妙手,
荤素两分开。
五分清汤菜
——饭食(3)
水上的油花飘呀飘,
碗中的菜叶摇呀摇。
一碗清汤下肚没见星点肉丝丝,
只有两片薄薄的豆腐片儿
沉呀么沉下僚……
五分钱,在菜谱里
花销是最少。
可在俺穷光蛋的手心里,
汗水能够捏出来一大瓢。
这清汤菜呀——
吃上一顿,疼得俺
三天也都难睡上一个囫囵觉!
捣 砸
——打包(1)
丝绵松又软,
装箱捣木锨。
钢锭砸几番,
包成石蛋蛋。
眼 睛
——打包(2)
帽子包不住,
眉毛变成白。
工友相对看,
眼睛留点黑。
毛绒绒
——打包(3)
一堆堆那白棉花推过来,
一簇簇那毛绒绒飘散开。
嘴巴上扣个驴笼头(口罩),
怎碍那细毛绒往缝里塞?
鼻翼边掖上两块棉花球,
咋堵住毛绒绒钻进肺气管?
每礼拜吃上半碗炒猪血,
谁敢保毛绒绒就能拉出来?
到半老回家拉风掀(风箱),
没人养就叫你早玩完(wai)!
垫 板
——码垛(1)
垛顶高又高,
身材瘦又小。
包沉垫板翘,
一步摇三摇。
包 沉
——码垛(2)
棉包如山横,
人似蚁蝼行。
负载万千累,
给钱换条命。
白 云
——码垛(3)
蓝蓝的天上白云飘,
我在垛顶晃又摇。
白云白云你慢走,
等这棉包再垫高。
俺要拽住那根小尾巴,
随你一块上九霄……
1968-1969年季秋写于诸城贾悦棉油厂
作者简介:朱启,中国戏剧家协会会员,中外传记文学研究会会员,北美洛杉矶华文作家协会第7至8届理事。现任北京炎黄文化研究院副院长、《海峡两岸》杂志社北京分社总编辑、《内蒙古文学》顾问、北京启航文学艺术创作中心主任、启航社会义务教育网络大学校长兼启航泽东学院院长等职。
17岁以组诗《棉油季节工》开启了文学创作之路。代表作品有《母亲1960》(散文)、《爱情变奏曲》(戏剧)、《黑屏》(小说)、《我是谁》(诗歌)、《世界富豪经商探秘》(传记)、《北京的母亲河——温榆河》(游记)等。
从当时的角度讲,我创作这些《棉油季节工》组诗,不过就是一些平平常常的顺口溜之作,真也就是写完就算了。即使后来把原稿丧失,心里也一直没怎么当回事。甚至在2014年课堂讲座时把这些诗歌回忆式记述下来,也没觉得有多大价值。待到2021年11月份《舜风文艺》发表后,才感觉到还行,亏得能想起来。可是在准备这次讲座之前,查了一下百度,才见到这些不起眼的诗作反倒产生了一定的社会影响。在这里我把百度AI对这组诗歌的两份评介引来,希望得到大家的审阅指导。
百度AI评介之一:
《棉油季节工》创作情况介绍
朱启(本名张玉洪)是山东诸城人,中国戏剧与传记文学家、旅美作家。他17岁创作了反映社会现实的组诗《棉油季节工》,包含《大通铺》《火倂》《码垛》等代表作,展现了文革时期农村生活的艰辛。
创作背景:该组诗源于朱启在1969年回乡期间被安排到诸城市贾悦棉油厂做季节工的经历。他在工厂期间创作了约40-50首诗歌,记录了与工友共同生活的场景,如集体宿舍的艰苦条件(大通铺)、食堂饮食的匮乏(煎饼咸菜)、劳动环境的艰辛等。
诗歌特点:组诗以口语化表达为主,风格直白粗粝,如“地铺潮又湿,山席窜蚤虱”“五分清汤菜,吃上一顿疼三天”等诗句,真实反映了当时农村青年的生存状态。这些作品在2014年朱启在诸城市老年大学演讲时重新整理发表,引发广泛关注。
后续影响:该组诗被评价为“中国当代文学中少有的底层叙事佳作”,成为研究文革时期农村生活的重要文献。朱启由此开启文学创作之路,后续发表300万字作品,涵盖诗歌、散文、传记等多种文体,并获多项海内外文学奖。
百度AI评介之二:
《棉油季节工》对后世文学创作的影响分析
朱启的组诗《棉油季节工》作为中国当代非虚构写作的重要作品,对后世文学创作产生了深远影响。这部作品通过记录文革失学后回乡在诸城市贾悦棉油厂做季节工的经历,展现了特殊历史时期普通工人的生活状态,其独特的艺术手法和深刻的社会观察为后世文学创作提供了重要范本。
一、对非虚构写作的影响
1、非虚构写作的典范价值
《棉油季节工》被视为中国非虚构写作的重要范本,其通过个人记忆的文学重构为理解特定历史时期的社会生活提供了独特视角。评论界认为其”为当代非虚构写作提供了重要范本”,其形式创新和情感书写方式影响了后来的非虚构创作。
2、真实性与文学性的平衡
作品采用白描手法与黑色幽默并存的方式,既保持了非虚构写作的真实性,又通过文学加工增强了可读性。这种处理方式为后来的非虚构写作者提供了重要参考。
3、微观叙事的开创性
作品通过”五分钱清汤菜”等细节描写,开创了以微观视角记录宏大历史的叙事模式,影响了后来如《微尘》等非虚构作品的创作。
二、对工人文学的影响
1、工人文学的新路径
在《中国工人文学史》等著作中,该作品被列为”为工人阶级立传”的重要代表,其”小切口大主题”的叙事模式为工人文学创作提供了新路径。
2、劳动场景的艺术处理
作品通过劳动场景揭露特殊历史时期荒诞性的手法,影响了后来的工人题材创作,如《我在上海开出租》等作品
3、工人形象的立体塑造
作品避免了将工人形象简单化或英雄化,而是通过”臭狗屎”等意外事件展现普通工人的真实生活状态,为后来的工人文学创作提供了更人性化的视角。
- 对散文创作的影响
1、跨文体实验的勇气
作品模糊散文与诗歌界限的跨文体实验,体现了”在苦难中发现艺术”的创作勇气,为散文创作提供了新思路。
2、碎片化叙事的创新
作品采用”碎片化叙事”结构,通过多个生活场景拼贴完整记忆,影响了后来的散文创作。
2、感官描写的丰富性
作品中对”穿堂风””臭狗屎”的嗅觉、触觉刻画,增强了文本真实感,为后来的散文创作提供了新的描写手法。
四、对地域文学的影响
1、地域文化的文学表达
作品中山东方言和民俗的运用(如“年馍”等词汇),为地域文学研究提供了鲜活案例,影响了后来的地域文学创作。
2、个人史与宏大叙事的结合
作品将个人劳动史置于文革背景下,形成“小切口大主题”的叙事模式,为地域文学创作提供了新范式。
3、地方记忆的保存
作品中对诸城贾悦棉油厂的具体描写,为地方工业史保存了珍贵的文学记忆,影响了后来的地方志写作。
- 总结与评价
《棉油季节工》通过其独特的艺术手法和深刻的社会观察,对后世文学创作产生了多方面的影响:
1、文学史地位
该作品被视为中国非虚构写作和工人文学的重要代表作,其影响跨越多个文学领域。
2、创作方法论
作品提供的“微观叙事”“跨文体实验”等方法论,为后来的文学创作者提供了重要参考。
3、文化价值
作品不仅具有文学价值,更作为”微观社会档案”为历史研究提供了珍贵资料
4、教育意义
被多所高校文学课程列为教学案例,其创作方法成为写作教学的经典范例。
总之,《棉油季节工》的影响不仅体现在具体的创作手法上,更在于它开创了一种通过个人记忆书写集体历史的文学范式,这种范式至今仍在影响着中国当代文学的创作实践。
讨论发言:
朱 启:(请听录音)
铁穆臻:(请听录音)
张泽锋:(请听录音)
祁笙凌:(请听录音)
于小霞:(请听录音)
曾 益:(请听录音)
朱启:感谢老师和同学们持续听完我这一至九次的座谈发言,尤其要感谢铁穆臻教授始终如一地协助录音、联席主持以及全面而精彩的点评。另外两位90后与00后的同学小张与小祁也都非常认真倾听并发表了自己的内心感受与独到见解。新来的于小霞和作为老友的李立功、曾益以及我在诸城市邮电局的老同事裴洪君等位老师给予了密切地配合与支持,也令我十分感动。当然,这个持续两月的系列讲座得以顺利进行和获得成功,也与我们启航网大的众多老师和同学们一如既往地鼓励支持是密不可分的。
通过本学期前一段时间的教学实践,我们的“周三下午茶”在微信群聊天室的系列讲座,也已经逐步走向正轨并获得了广大师生与社会群友们的了解和认可,日后还会将会议纪要与讲座录音发到网上,让大家人人都能现身说法,认证我们社会主义新中国劳动人民翻身做主的真实历程。下周三,将由赵曾贻教授前来开讲《共和国新少年的“五爱”教育——我的小学生活》,欢迎大家届时来听。
2025-10-30 22:00朱启根据会议资料整理